三人冲出房间严阵以待,结果就看到老头领着一队人迎面而来。
“咦,沉警官?”老头惊奇地说,“看到这边有人,我还以为连这地方都进小偷了,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”
沉书蕾审视着他们:“我们有特殊情况,你们是怎么回事?”
老头说:“殡仪馆里好多设备都坏了,就连监控也不好使。我老早之前就天天申请修复,可就是不批。最近好不容易批下来了,我就抓紧领人动工,回来就看到你们几个。”
沉书蕾的目光反而更加锐利:“动工?刚刚是你们断的电?”
老头说:“不断电怎么动工?”
“在这么晚的时候?”
听她提高音量,工头会错了意,以为她要问责,就说:“这地方瘆人,我们也不想晚上开工,可最近给我们排的活太多,整天都在忙。别的地方还要顾及扰民不能晚上动工,夜班只排这里。
说着,他上下摸着骼膊:“我们也想早点干完早点完事,这地方待久了都觉得不吉利。”
眼见这里人已经变多,留沉书蕾一个人应该也不会出意外,秦川说:“你们先把这里修好。”
沉书蕾问:“你要干什么?”
秦川说:“我去走走,看看情况。”
现在也没有更多的人手能用,沉书蕾抿着唇,说了句注意安全。
老头看秦川发号施令,沉书蕾竟然默认,一时间有些惊奇,但对维修的人只想尽快完工离开,当然不会拖延,钻进去就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。
齐岳跟着秦川一路走到停尸间,蹰在门口没往里走:“刚刚那玩意儿是起尸了吧?我以为只是敛容后看着像活人,没想真能活过来。”
秦川说:“你看我象那么有本事的人么?”
“像。”齐岳耸肩,“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本事。”
秦川走了进去:“国家那么多的神话故事,就算是真的,死人复活也是神仙手段,我怎么可能做得到。”
齐岳守在门边:“我还以为你急着赶来驱邪呢。”
“我没有驱邪的本事。”秦川说,“长这么大,一次没碰过鬼,没道理现在各种怪事上赶着来。如果不是鬼,我有些想法,要来这里验证一下。”
他走到尸体前,每一张面孔都由他亲手修补,看上去就象活人。
白布盖在身上,往两旁垂下,挡住床底的空间。
齐岳不明所以,只是看着秦川:“想法?”
秦川蹲在最边上那具微微歪过头的尸体边上:“我们做个假设,假如真的有人袭击了沉书蕾又想要逃离,结果外边我们却来了,他无路可退,只能暂时找个地方藏起来,会藏在哪里?”
齐岳眨了眨眼。
秦川没有看那尸体,只是蹲下身:“虽然中间的监控是黑的,但从路在线看,从焚化炉到殡仪馆出口一定会经过停尸间。”
“他藏在这里,可为了数量不出问题,他不能藏在床上,只能躲在床底。”
“等我们走远了,他匆匆离开,因为动作太过匆忙,所以扯动了白布。”
齐岳死死看着床底,稍有异动,他就会第一时间帮忙。
秦川掀开白布。
床底,这里空无一物。
齐岳问:“你打算怎么验证你的推断?”
秦川说:“殡仪馆的员工少得可怜,加之缺少来客和有效监督,所以卫生条件一定不好,床底会留有大片灰尘……”
“你看。”
齐岳定睛看去,但见床底下果然一片灰尘,可中间却空了一片,好象被什么东西扫过似的。
秦川说:“我们离开之后,他从床底爬了出来,但难免留下痕迹。估计只要修好监控,我们就能逮到罪犯了。”
齐岳松了口气:“嘿,是个人就好,我还没怕过别人。赶紧打个电话跟沉警官报备,你把你的推断说了,这么能唬人,肯定能刷一波他的好感度。”
……
沉书蕾这边,她正监督着技工维修,老头凑到她旁边:“沉警官,这大半夜的,到底是什么特殊情况,能不能透个底?”
沉书蕾瞥了他一眼,老头讪讪一笑,识趣地闭上嘴。
等到技工们终于把这里修好,沉书蕾担心他们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,就先让他们离开,赶紧维修下一个地方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开始再度调出录像。
一直看到白布从尸体的脸上滑开。
这个时候,猝不及防接到电话,把她吓了一跳。
定睛一看,是早上才交换过联系方式的秦川。
她接过电话,对面说:“我大概发现袭击你的犯人了。”
“什么?”
秦川问:“对,你那边监控修好了吗?”
沉书蕾紧盯着屏幕:“恩。”
秦川说:“那就好办了,你调回之前白布滑动那一帧画面,不是尸体自己动的。注意床底,你应该能看到犯人,他就藏在那里。”
她摒息凝神,速度放到最慢,然后再次播放。
沉书蕾看清楚了。
不是尸体自己掀开的白布,而是床下有一只手扯住白布往外拉。
是人就好。
沉书蕾松了口气。
她把画面放大。
白布被掀开,一道人影爬了出来……
这就是犯人?
沉书蕾一边接着电话:“我看到他了。”
一边紧盯着画面,可慢慢的,她面色变白。
爬啊,爬。
它还在爬,根本就没有站起来。
瘦长的身影一直往外爬,到门口却停了下来。
没有出去,而是顺着墙壁,爬上了天花板。
它爬到摄象头前,用似人似驴的长脸看了眼摄象头,隔着屏幕与沉书蕾对视。
沉书蕾如坠冰窟,浑身上下象是被冻住一样,怎么都动不了。
屏幕黑掉了。
“沉警官?”秦川发现沉书蕾突然不说话了,还以为她碰见了什么状况,刚准备跟齐岳动身去看,就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喊声,连守在门边的齐岳都听见了。
“头上!看你的头上!”
秦川抬起头,看到一条趴在天花板的黑影。
它把脖子伸得很长很长,似人似驴的大脸几乎要贴着秦川的脑袋。
秦川一拳打了过去,那怪物堪堪扭开,马上就要咬过来。
“操你妈!”
一声响亮的叫骂,之前光顾着盯床底的齐岳把一袋黑狗血砸进它的嘴里。
虽然屁用没有,但它明显懵了一下。
紧接着秦川踩着床飞身跳起,一剪刀扎在它的肚子上。
惨叫一声,它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,沿着墙壁一路爬,快得擦出残影。
两人刚要追,就有灯光打过来,维修工们大喊发生了什么,慌忙往这边赶。
眈误了片刻,那东西已经从窗户爬走了。
秦川投过去一眼,只来得及看到它怨毒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