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从小跟着阿爸上山采药,看他给人治病。”
阿月说着,脸上带着追忆,嘴角也不自觉上翘,“寨子里的人生病,都是阿爸看的。”
“他常说,医毒本是一家,会用毒,才能更好地解毒。”
说到这里,她像是想起什么,从藤木箱里取出一个小布袋:“这是我自己配的解毒丸,能防常见的毒。小姐可以随身带着。”
江晚接过布袋,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。她小心地收起来:“谢谢。“
两人又聊了一会儿。
江晚发现,虽然阿月话不多,但也很乐意交流。
特别是当她说到寨子里的孩子时,眼神会变得特别温柔。
“以后你要是想家了,可以随时回去看看。”
江晚说。
阿月轻轻摇头:“等寨子里第一批学生考上大学,我再回去。”
夜色渐深,花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。
江晚送阿月到客房门口。
看着这个从遥远苗疆来的女孩,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。
阿月为了寨子,愿意背井离乡,不远千里在外打拼。
那么,她去一趟k国,又算得了什么呢?
这也是为了能在以后,更好地保护自己在乎珍视的人,
江晚心中已经有了决断。
……
第二天,江晚站在老宅二楼的窗边,外面是燕城明媚的晴天。
阳光透过玻璃,把她苍白的脸照得几乎透明。
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爷爷留给她的怀表,眼神异常坚定。
她深吸一口气,转身走向书房。
白景言正坐在书桌后处理文件,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。
他微微皱着眉,神情专注。
听到脚步声,他抬起头,看到是江晚,眉宇间的锐利瞬间柔和下来。
“怎么了?”
他放下手中的笔,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同寻常。
江晚走到书桌前,双手撑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,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。
“景言,我决定了。”
“决定什么?”
“去k国。”
她吐出这三个字,清晰又用力。
白景言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能看进人的心底,他在等她的理由。
江晚直起身,开始掰着手指头分析,语速不快,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。
“第一,为了奶奶。”
她指了指心脏的位置,“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,她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血亲。我不想留下遗憾。”
“第二,为了名分。只有我手里握着实实在在的东西,他们才会怕,才能从根本上震慑住那些牛鬼蛇神!”
她说着,拳头不自觉攥紧,指节有些发白。
最后,她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第三,为了查明真相。父母的死,我被送到燕城的原因,这些答案可能都在k国。”
江晚说完,胸口微微起伏,眼睛紧紧盯着白景言,等待他的意见。
白景言沉默了几秒,书房里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。
他站起身,绕过书桌,走到江晚面前。
他很高,江晚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。
只见他伸出手,温热干燥的掌心覆上她紧握的拳头,轻轻拍了拍,语气沉稳得让人心安:“好。”
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。
江晚愣了一下,她预想了他的反对,预想了需要更多的说服,却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。
“你、你不劝我?k国那边的情况很复杂,很危险……”
“我知道危险。”
白景言打断她,眼神里满是支持,“但你的理由很充分,每一个都值得我去支持。所以,不是劝不劝的问题,而是怎么去,以及……”
他语气加重,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“我必须全程陪同。”
“啊?”
江晚一愣,随后摇头,“不行!集团那么多事等着你处理,你怎么能走得开?而且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……”
“公司有专业的代理团队,运转没问题。真正需要我决策的大事,我可以远程处理。”
白景言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。
“那样的话,你也太辛苦了!”
江晚眉头皱起,心里涌起一阵心疼和愧疚。让他为了自己这样劳心劳力,她过意不去。
白景言低头看着她,深邃的眼眸里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。
他抬手,用指腹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心,声音低沉而温柔:“为了你,不辛苦。”
这句话像是一道暖流,瞬间击中了江晚心中最柔软的地方。
她鼻子一酸,眼眶有些发热,连忙低下头,掩饰性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,又暖又涨。
决定既下,白景言立刻展现了他雷厉风行的一面。
他走到书房另一侧,拿起一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,语气瞬间变得严肃:“是我,吩咐下去,让红桃a小组即刻前往k国首都,要求他们二十四小时内全部潜入,分散蛰伏,随时待命!”
“同时,准备好我的私人飞机,航线申请立刻去办。另外,组建一个安保小组随行,每个人的业务能力都要最高等级。”
他语速极快,指令清晰明确,不带一丝冗余。
江晚在一旁听着,忽然想起来,她也该通知一下自己的人,不能什么都要白景言操心。
她跟白景言打了个手势,就走到了另一边,拿出手机,先拨通了巴顿的电话。
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,巴顿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立刻传了过来,背景音还有些嘈杂:“喂?小姐!有什么吩咐?”
他似乎正在健身房,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和金属器械的碰撞声。
江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:“巴顿,准备一下,我们这几天要去一趟k国。”
“k国?!”
巴顿的声音猛地拔高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兴奋,“真的吗小姐?!回咱们老家?”
“哈哈!太好了!我这身筋骨早就痒痒了,燕城太平和,都快把我憋坏了!”
“回去好,回去让他们见识见识,谁才是正主!”
他兴奋得几乎语无伦次,像个孩子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