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悠闲适逸,万事皆顺。
自上次邀请赵玉安一行人来做客之后,林庸居所除了王宗源时常光顾以外,就没有什么人来了。
这两个月以来,日子极平静,一天一天悠悠地过去,颇有一些岁月静好的意味。
林庸也是安心修炼,同时不落下自己负责的灵田等若干事务,期间也会时常下山去青隐山洞府。
这两月老天爷也不知何故,阴雨不断,丝毫无霁晴之迹象。
雁门山有阵法保护,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。
只不过山外没有阵法的保护 ,情形严重得多。
这月月末,林庸准备上清和殿找寻赵玉安拿取本月俸禄。
清和殿距离他住处不远,他一面施展轻身术,疾风也似的,拐过几个山弯儿,很快便到了
清和殿中人进人出的情景,让颇觉诧异,以往这殿中修士都是稀稀疏疏的,少有这般热闹场面。
这般多的修士游走在此处,定是发生什么事情。
心思稍稍定下,旋即跨过门坎,踏进大殿。
三长老今日轮值。
林庸一进门便看到屋内置摆了一张紫檀木桌,三长老坐在中间。
桌面上摆了若干文书,桌前有长长队伍。
只是林庸俸禄是从赵玉安那里拿取的,与三长老无多少干系,便移开目光,注视大殿四周。
赵玉安在清和殿偏右侧,那儿也摆有一张桌椅。
他坐在椅子上,正与在他桌前的修士交流谈话。
赵玉安旁边还站了个侍女,那女子林庸恰巧认得,正是上次领他上山参加宴会的侍女。
王宗源也在那次见过她,没想到这个侍女离开明月山,上这来了。
待那修士走后,林庸大踏步走至赵玉安前方,扬袖抱拳,客气笑道:“玉安道友,近来可好?”
“月玲姑娘,好久不见了。近日可好?”
林庸转过头来,又向赵月玲寒喧了一声。
“哦,林庸你认得她?”
赵玉安显得有些疑惑与惊讶。
林庸答道:“这位月玲姑娘曾经引在下上山赴宴,上山赴宴途中,林某还问了她好些事情,因此认得。”
林庸看着赵月玲,“不知姑娘可还记得我?”
赵月玲还了礼,声如黄鹂,“那是自然,还要多谢林公子,仍旧记得奴家,在下还以为自己小卒一个,无人知晓在意。”
又向着赵玉安解释说:“那日奴家与林公子有缘,有幸接引他上山,林公子曾问奴家姓名,便把名字与他说了,不想林道友仍记得奴家名字。“
”今天一见,林公子竟然添加了赵家, 也在这雁门山上做事,奴家这月中旬才到这儿来,还不熟悉境况,若奴家知晓林公子在此,定去拜访林公子。”
“姑娘实在多礼了。”
林庸冲着她微微一笑,转头看了看清和殿内四周,人群涌动,又将头转过来面向赵玉。
“不知发生了什么,清和殿一向清冷得很,就算是拿取俸禄的日子,人也没有那么多的。”
赵玉安笑了笑说:“我猜你要问这个,那便告诉你。”
“近日三丈江的水势猛涨,发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洪水,把沿江地区不少田地房屋给淹了。”
“赵家的几个旁系村落,也受到了很大的波及,昨儿遣人去明月山求救 。”
“听那来报就有人说,村内损失惨重 ,人都冲走了不少。家族应下请求,答应派人。不过患灾之地离明月山较远,练气期修士即便使用轻身术,也要赶一两个日头。”
“族长考虑雁门山到离那儿更近些,便着我雁门山的弟子前去营救。”
“这场洪灾,使得沿江流域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,有些依附赵家的小家族也罹了难,谁曾想到平时在水中潜藏的妖兽会在洪灾来时集体出动呢?”
“也说华阴县陈家遇上一只一阶后期碧色蟾蜍,华朝县李家受到一群妖蛇攻击……”
“那些修仙小家族无暇顾及凡人,腾不出手脚,也求助于我赵家,并诺许会奉上灵石。”
“这殿中许多人,都是为了这灵石而来的,你可别看这儿人多,人手却是不够,仍有几个地方急需人去,但实在是找不出人了。”
“参加护卫队的外姓供奉,也派了一些前去,只是此次受灾面积太广,加之雁门山也需要有一定数量的修士镇守,所以并没有出太多人。”
“哎,苦了那些受灾之人了。我本也想去,只是被我爷爷阻止了,他说我还小,担心下山后被人捉了去。”
赵玉安眉头微皱,以手加额,又表露出哀惜之神色。
“怎么样?你想下山吗?这事可以由我作主,我爷爷说了,我可以选派人去。”
“我这正愁着不知选派什么人前往,修为较低的,不敢去;修为高的,又不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,去做这等于自己无益的事,你去也好。”
“此事你当真做得了主,莫诓我?若是不能,我私自下山,归时还不知要受何处罚?”
林庸询问他,心中有疑虑。
赵玉安道:“你且安心,我不会平白叫你违规下山,这事是我爷爷说的,我爷爷便是那位。”
赵玉安指了指三长老,继而说:“你知晓了吧,我爷爷便是三长老,我说的当然算数,况且你还符合条件。“
林庸吃了一惊,虽说他知道赵玉安身份不简单,却没想到他是三长老的孙子。
他也想出去,游历一阵日子,这数个月下来,他虽经常下山,不过时间很短,早早的就要回来。
每天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,便是修炼。
一日复一日,一月复一月。
在聚灵珠的帮助下,加之自身的努力修炼,修为有所长进,已然达到了练气六层后期。
但是在之后的日子里,林庸发现无论如何修炼,灵力没有得到半点提升,仿佛前方生出了一道大山,阻断了道路。
这般修炼了十几天,实在没有任何成效。林庸便不再强求,就花更多时间制符,练习功法去了。
这些天下来,林庸对自己掌握的术法颇有精进,也想着实践一把,不如趁着这次下山游历,巩固自己的境界。
林庸假作思考一番,就点头答应下来这事,说道:“近日我也无事,休闲得很,你若是缺人,我便走这一遭,反正不花什么功夫,只是灵田需要有人照料,不知我离开了,会有人看守灵田吗?”
赵玉安见他答应下来,一摆手,道:”你去是再好不过了。下山期间,我会让人替你照看灵田,山中一切不用担心,你放心去。”
“这是令牌,给你一块,充当信物用。凡求助者,见此令牌,便知是我赵家救他们来了。”
“月玲,你把地图交给林道友。”
赵月玲从抽屉中托出一木盒,打开,一张已卷好的兽皮地图安然呈放其中。
“林公子,请收好。”
赵月玲轻轻说道。
“林庸你看好了,这地图上所标之处,便是你此次下山要救援的地方。另外,这是你这个月的俸禄,你拿好。”
赵玉安取出一袋灵石摆在桌子上。
“祝道友一路平安。”
“多谢了。”
林庸离开清和大殿,回居所收拾东西去了。